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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下午，郭柯导演的电影《来日皆方长》点映活动在大光明电影院举办。郭柯曾因慰安妇题材纪录片《三十二》和《二十二》被观众知晓。这次，郭柯带来了聚焦临终关怀的新片，由故事片和纪录片组合而成，虚实相生。
《来日皆方长》记录大洋彼岸的90后音乐治疗师刘小天用音乐疗治临终者的历程，同时也虚构了一个国内传统家庭在失去亲人前后五年的变化。据悉，《来日皆方长》定档6月15日全国上映。
郭柯介绍，“这是一部非常割裂的电影。2018年，我拍摄了关于小天的纪录片。”影片中，刘小天总是出现在临终者的病床前、房间内，以动人的歌声为他们送去安慰，她的手与病人枯槁的手紧紧相握。
刘小天的工作让郭柯接触到安宁疗护和音乐治疗。郭柯回忆，“对这个领域有一些思考以后，我在2022年虚构了一个普通而和谐的中国家庭。面对临终的爷爷，这个家庭做了一些勇敢的决定。”郭柯把两个看似相隔千里的故事交叉呈现，以此呈现他对于“生命终点”的思考。
《来日皆方长》剧照 主办方提供
《来日皆方长》剧照 主办方提供
把情感寄托在镜头之外
影片中的刘小天接触临终关怀，同样是出于偶然的契机。她回忆，“进入这个领域是在上大学时，临终关怀是一个相对小众的领域。”在大学的最后一学期，刘小天了解到，音乐治疗可能服务于临终关怀，自此踏入了通过音乐实现临终关怀的领域。
郭柯最初找刘小天时，她十分警惕。刘小天说，“我一开始觉得这个人是不是骗子，想要借这个话题搞一些噱头，很不信任他。所以，郭导来调研的时候，我对他和他的团队很严厉，一直在试探。”刘小天的工作隐私性很强，涉及许多亲密的情感、赤裸的瞬间，她不愿让纪录片拍摄过程影响病人。因此，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与郭柯逐步建立信任关系。
刘小天在做音乐治疗时，郭柯便在一旁记录。刘小天注意到，“有很多动人的瞬间，明明可以拍到，但如果导演移动机位，就会影响我们的工作。于是，他选择不移动机位，也因此错过了一些大家本可以看到的镜头。”刘小天感觉到，导演在拍摄自己的工作时，十分尊重她与病人。“导演很敏感地知道，需要保护和观察当下的情绪，而非搅动。”
刘小天谈论安宁疗护的经历 沃佳 摄
其实，郭柯不仅会放弃一些镜头的拍摄，也会放弃一些镜头的剪辑。出于个人的信念与习惯，他不愿意呈现人们过于痛苦的一面。他说，“我有时候在回避死亡。”有一次，郭柯拍到病人插管，病人在镜头前倾诉对亲人的依恋，画面十分动人。“我知道它会打动人，可是，当病人的家人看到自己的父亲、爷爷这样展现在银幕上……”作为导演，郭柯希望即便没有这些动人的画面，还是能通过别的手法，让观众接收到相应的信息。
跨越年龄抵达共情
尽管片中的刘小天与她照顾的病人有着悬殊的年龄差距，但在她看来，“情感”能让年轻人和老人跨越时间与阅历的鸿沟，达成一种共情。郭柯也认为，面对临终时刻，“我们这一代人与老人之间没有代沟。就算有代沟，也要去跨越它，因为老人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面对生离死别，片中的刘小天与老人都比较平静。我希望我的亲人离开时，我的遗憾也能少一点。”从拍摄《来日皆方长》开始，郭柯也在转变自己与家人的沟通方式，多抽出时间陪伴他们，珍惜当下的每一刻。
刘小天在点映会现场 沃佳 摄
郭柯与刘小天一同出席点映会活动 沃佳 摄
影片拍完后，郭柯与刘小天常常就影片的主题展开讨论。郭柯坦言，影片中的纪实与虚构部分看起来关联性不是特别强，“我这两天也在思考，希望能呈现出中国安宁疗护的现状。其实，在国内从事安宁疗护和音乐治疗的群体很多。我没有想去拍一个科教类的片子，给大家科普安宁疗护，我只是希望用这个片子把爱传递出去。”
在刘小天看来，临终关怀并不局限于音乐、聊天的形式，“临终关怀的核心，是一个观念——作为围绕临终者的家人朋友，或是照顾他的志愿者，如何让生命的最后一程走得更有质量、更没有遗憾？如果你是一位歌者，你就去唱歌。如果我不是擅长音乐，而是个厨师的话，我可能会去做一些临终者喜欢吃的菜，或是他们家人喜欢吃的菜，用这样的方式送上一些安慰。”因此，片中虚构的中国家庭，虽然有着与小天不同的“临终关怀”方式，但有着相似的内核。刘小天说，“导演虚构的故事。或许是对临终关怀行业的本土化呈现。”
《来日皆方长》海报 主办方提供
《来日皆方长》海报 主办方提供
刘小天相信，“未来拍摄临终状态的纪录片会越来越多，我们可以看到撕裂的、挣扎的画面，但导演更多在展现一种平淡的、充满勇气的画面。电影中的家庭，看似波澜不惊地送别亲人，但试问有几个家庭能在外公病危的时刻，去完成他的遗愿，而非守在他身边？导演对于临终关怀的思考，也给我们勇气去面对人生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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