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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的开始并不是大年初一，而是今天。”在徐汇区3A级景区黄道婆纪念公园里，一场充满童趣的“立春游园会”为2024甲辰龙年春节拉开序幕。在民俗专家的带领下，12组亲子家庭剪春燕、挂春幡，一起复原两千年前的立春习俗，用传统的方式迎春纳福。
黄道婆纪念馆
2016年，中国申报的“二十四节气——中国人通过观察太阳周年运动而形成的时间知识体系及其实践”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如今发生在上海的这场迎春祭祀活动，也是积极弘扬传统文化、保护非遗的生动实践。
传统节俗焕发新生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立春这一天有哪些传统节俗？在“立春游园会”上，民俗专家带领身穿新衣、头戴龙帽的小“春童”体验写宜春、打春、咬春、唱春等各个环节。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教授田兆元介绍，立春贴“宜春”，是非常古老的习俗。“所谓宜春，是指旧时剪彩为燕，贴宜春二字，以示迎春，取适应春天之意，也是春天安好之意。剪彩为燕贴宜春是立春习俗的核心意象之一，是迎春祝福最吉祥的语段。”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在唱春环节，12名春童吟诵了“立春”主题的古诗词，领略中华诗词之美。他们双手为父母奉上春茗，以示孝亲人伦之礼。在精心布置的春宴上，孩子们认识了五辛盘，品尝春饼“咬春”以达防春困、避疫病、强体魄、迎祥纳吉之效。小学二年级的王思危跟着爷爷来参加游园会，从小喜欢传统文化的他特意穿了新中式服装，整场活动下来，他觉得收获满满，“在这里学了很多和节气有关的知识，还第一次尝到这么辛辣的萝卜。”
“以往我们都是写论文、做讲解，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把这些东西在上海语境中实践出来，服务社会。”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非遗理论与应用创新基地负责人方云是此次立春游园会策划人，她介绍，在恢复消失的传统民俗时，也会根据当下实际生活嵌入时代精神，在传统上面增加一些趣味。比如立春游园会中，有趣的“鞭春牛”游戏环节就是对传统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鞭春牛源自“土牛送寒气”的古仪，旨在劝勤劝耕。在现代城市里不可能真的拖一头牛来鞭打，就改成在庭院里，孩子们围绕张贴有春牛的彩灯击打，灯笼破碎后，五色糖果抛洒而下，孩子们现场争抢糖果，热闹非凡。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孩子喜欢的就是一种喧闹感和之后的获得感，其实民间还有很多闹春形式的演绎。当我们失去了很多年俗之后，可能孩子们对过年的快乐感和趣味感都缺失了，我们要运用契合城市语境的展示方法，让他们去了解这些传统。”方云说。
立春需要“躲春”吗
“立春，这几个生肖要记得躲春……”在社交平台上，谈到立春节气习俗，很多人都谈到了“躲春”，有人详细科普哪些人需要躲春，以及躲春的具体方式，包括“不要到人多的地方”“不要和人交流”等等。2月4日是工作日，不少网友为“躲春”的说法而犯难。立春“躲春”是否是一种封建迷信？
立春游园会
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非遗理论与应用创新基地负责人方云
“中国古代讲天干、地支跟五行，跟人的生辰八字是偶合的，我们不能轻易否定千年以来形成的一套思维系统，但很多禁忌已经不再符合我们当下的生活方式。比如要做到上班时间不出门、不和人交流，显然是不太现实的。”方云介绍，以前的确有“躲春”的说法，还有人说甲辰龙年是“无春年”，不宜结婚等等，我们应该正视民间传统禁忌的存在，但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信不信由己，尤其很多东西在这个时代都被消解掉了，再盲目遵循过去的做法，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孤立于时代的“套中人”。
方云介绍，作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的“立春”，在时序上正处于春节节日活动密集的时段，与整个春节仪式并轨互借，但又保留了独特的劝耕、劝勤、惜时、立志、祈福、禳灾等诸多功能，成为生命、更新与希望的象征。“立春礼，对于儿童来说，特别具有树立正确的时间观、生命观与劳动观念的核心价值观意义。”她建议，在对这些“老祖宗的东西”保持一种敬畏之心的同时，也不妨对这些传统进行全新的释读。“当下把立春建构成对全新开始的期待，立春来了，一切都向着美好、吉祥发展，为何还要躲着它？”
打造节俗文化品牌
按照天文气象台的数据，今年的立春时间是从2024年2月4日16:26开始。在立春游园会上，等到正式的立春时分，田兆元作为司仪，带领众人吟诵他创作的迎春祝词：“四季初始，万物斯萌。青帝当值，以木德王。芒童来也，欣欣其旺。维此东方，青龙故乡。盛世龙年，祥云春阳……”在过去，这样的祝词由各地乡贤写就。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这大概是近百年来上海第一场迎春典礼”，吟诵完立春祝文，田兆元感慨。在上海，最后一次看到“宜春”贴还是在1918年的《东方少年》杂志上，这一节俗已经失传百年。随着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弘扬的重视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开展，也让民俗传统有了恢复的可能。“立春剪燕贴宜春，是中华审美文化、吉祥文化的传承。”
在祝词里，田兆元还将对黄道婆的祭祀写入其中，“黄母道婆，天下衣裳。机杼札札，催生城邦。民族复兴，华夏重光。有迎燕翔，宜春宜昌……”在他看来，此次立春仪式在黄道婆纪念馆公园举办，也具有特殊意义。“上海位于中国的东方，一般以东方作为春天的代表性方位。上海的春天在历史上是以棉纺织就的。将立春和黄道婆同台祭祀，是上海对非遗保护传承的自觉响应，也体现出上海在继承弘扬传统文化中的创造性。”田兆元认为，立春仪式不仅是一种民俗文化传承，也可以作为一种文旅产品。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立春游园会
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教授田兆元
黄道婆纪念公园作为国家级非遗乌泥泾棉纺织技艺传承基地，此后将陆续开展棉花种植、采摘、纺纱、经线、织布等一系列活动，呈现完整的乌泥泾棉纺织技艺。“今天虽然只有几十人参加迎春仪式，但它可以作为星星之火。希望未来能够将这一模式向各个学校、社区、企事业单位推广，传播民俗知识，也希望迎春仪式能成为黄道婆纪念馆的亮点，打造文化品牌，让上海能成为华东地区甚至是全国最大的迎春仪式举办地。”田兆元说。
此次游园会由徐汇区华泾镇人民政府主办，由黄道婆纪念公园承办，由上海工艺美术学院非遗理论与应用基地，华东师范大学非遗传承与应用中心协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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