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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首尔的大学路是全世界剧场最密集的地区之一，这里毗邻首尔大学，近200个大大小小的剧场在街巷间次第生长，每天都有数十台演出同时上演。在大学路中心地带的一家小剧场，穿旗袍、讲上海故事的音乐剧《蝶变》韩语版正在热演，成为首部在海外驻演的中国原创音乐剧，连演85场。
韩国音乐剧中文版近年来在中国市场表现不俗，由“一台好戏”制作的环境式驻演音乐剧《阿波罗尼亚》不久前在上海迎来了第1000场演出。在“引进来”的同时，中国原创音乐剧也在积蓄力量“走出去”。去年，《翻国王棋》成为第一部把版权卖到韩国的中国原创音乐剧，如今，音乐剧《蝶变》韩语版正式落地，向前迈出新的一步。
这是一部“小戏”，只有三位演员，舞美并不复杂，剧场可售座位也只有206个。在竞争激烈的首尔大学路，《蝶变》如何突出重围？它给中国音乐剧“出海”带来了怎样的启示？
音乐剧《蝶变》韩语版海报
国际化，又不失中国韵味
首演当天，《蝶变》编剧之一赵馨源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内心充满忐忑。演出尾声，灯光收掉，她看到韩国观众们纷纷起立，掌声持续了数十秒，一块石头终于在她心中落地。去年在上海首演的《蝶变》已在国内演出200场，如今又成功走出国门，赵馨源笑着说：“做梦也没想到。”
《蝶变》的编剧和作曲都是“90后”，事实上，这是他们的商业音乐剧处女作。编剧华安是上海人，海外留学归来，偶然读到徐锦江所著书籍《愚园路》，回忆起她在市三女中就读期间，每天上学都会经过这条马路，萌生了为它写一个故事的冲动。她和赵馨源一起，用一个悬疑故事，把观众带回1939年愚园路——两位平凡的女性沈文君和曼曼在乱世中相互扶持，对抗命运的浮沉，而她们的抉择也产生了蝴蝶效应。
音乐剧《蝶变》韩语版在韩国驻演
张钰曈和叶健锋为《蝶变》谱写了充满年代感的音乐。“上海多梅雨，《蝶变》的音乐也有一股湿漉漉的感觉，就像在雨里浸泡了一段时间。它的音乐很国际化，又不失中国韵味，我想这就是《蝶变》可以走出去，得到韩国观众喜爱的原因之一。”叶健锋说。
去年，《蝶变》在亚洲大厦驻演期间，韩国音乐剧演员林赞玟偶然坐进观众席。这位曾在中国留学学习对外汉语的音乐剧演员，被《蝶变》深深打动，因为哭得太厉害，旁边的观众为她递来纸巾。看完《蝶变》，林赞玟在社交媒体上连发两条推文，不吝赞美。一年后，林赞玟成了《蝶变》韩语版演员之一，穿上旗袍，唱起充满上海风情的歌。
《蝶变》韩语版还原了中文原版剧情，韩国主创们在舞美、灯光、调度、编曲等方面做了全新编排。排练时，他们遇到一个难题：韩国演员们很难唱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的年代感，再加上，中文对白很含蓄，有许多潜台词，如果直译，韩国观众理解可能有障碍。于是，中外主创和主演反复沟通，在讲述原汁原味中国故事的同时，从一个个细节中扫除文化差异带来的障碍。
驻演头两周，平均95%的上座率让《蝶变》成为一匹“黑马”，在大学路刮起一阵“中国风”。《蝶变》的“出海”让第一次写音乐剧的叶健锋有了更大的信心：“《蝶变》虽是一部小戏，但迈出‘第一步’很重要。沿着《蝶变》的脚印，我们想要创作更多给全世界看的中国音乐剧，希望可以激发更多海外观众对中国文化的兴趣。”
音乐剧《蝶变》韩语版剧照
中国原创国际竞争力在提升
从上世纪末开始，韩国音乐剧产业进入快车道，不仅在原版音乐剧引进和本土化音乐剧制作方面成绩不俗，原创音乐剧的数量和质量也不断提升。其中有不少作品，不仅在本国取得良好的票房，也不断走向世界。“一台好戏”迄今出品制作的20部作品中，就有《阿波罗尼亚》《桑塔露琪亚》等7部引进自韩国的版权音乐剧。《蝶变》在韩国的驻演，成为一个分水岭。
作为《蝶变》“出海”的幕后推手，“一台好戏”创始人汉坤告诉记者：“过去几年，中国音乐剧市场引进了许多版权戏，竞争激烈。但未来，‘引进来’将不再是主流话题，随着国内音乐剧创作者的成长，一部部原创作品的实践，中国音乐剧的市场信赖度在不断提升，国际竞争力也在提升。”
音乐剧《蝶变》中文版剧照
《蝶变》在“一台好戏”方寸剧场上演时，汉坤敏锐地觉察到，它与首尔大学路的氛围很契合：女性题材，真情实感，故事有悬疑色彩，音乐有新鲜感。汉坤希望，通过《蝶变》韩语版的试水，加深中韩两国音乐剧从业者之间的交流合作，打通各个环节，为未来更多中国原创音乐剧走出去铺好路。
以《蝶变》韩语版为契机，“一台好戏”在韩国成立了首个海外分社。在“一台好戏”韩国分社代表赵阳看来，韩国音乐剧在过去十年经过了市场繁荣期，创作的成熟机制和产业的完整链条值得中国同行借鉴，但也遇到了发展的瓶颈。“其实，中韩两国音乐剧市场目前都出现‘同质化’趋势，《蝶变》的出现给大学路带来了一些新鲜感，产生了一些火花。我们希望搭建一个平台，未来，中韩两国的主创可以在这里共同创制新作品，投入两国市场。”
《蝶变》韩语版的驻演还未结束，“一台好戏”第二部“出海”剧目已在策划之中。不仅仅是韩国，汉坤还瞄准了日本市场。“未来，我们将把中日韩市场合为一体去思考和开发，建立跨国共同制作音乐剧的合作关系，寻找和孵化更多可以跨越国界、在不同市场产生共鸣的作品，同时，树立中国音乐剧品牌在海外的认知度，促进亚洲音乐剧多样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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