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应当有“禁区”吗？

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将于今年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举办期间公布。中国绘本创作者、插画家蔡皋入围本届短名单，令人对今年评选结果多了几分期待。

作为青少年儿童图书领域的最高国际奖项之一，国际安徒生奖是由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每两年颁发一次。从2016年曹文轩获国际安徒生奖作家奖，到2018年熊亮入围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家奖短名单，再到2024年蔡皋成为第二位入围短名单的中国插画家，中国儿童文学和插画在世界上受到越来越多关注。

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揭晓前夕，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得主曹文轩、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长孙建江、儿童文学作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郁雨君和王君心做客朵云书院·旗舰店。这场“当我们谈论国际安徒生奖时，我们谈些什么”主题分享，是出版过托芙·扬松、大卫·阿尔蒙德、安妮·M.G.施密特、尤里·奥莱夫、窗道雄等多位重量级国际安徒生奖得主主要作品的人民文学出版社·九久读书人成立20周年系列活动之一，由上海九久读书人副总编辑孙玉虎主持。

“得奖当天，同胞欢呼，外国人鼓掌，我自己反而很平静。”在曹文轩眼中，国际安徒生奖是一个“干净、公正”的奖，且评选工作保密度非常高。当时，来自不同国家的十位评委全都将票投给了来自中国的曹文轩。

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得主曹文轩

孙建江说，安徒生奖以安徒生命名，是因为安徒生有着里程碑的意义，他是最早自觉为儿童写作并取得声誉的作家，把童话这一过去不被重视的文体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安徒生的伟大不止在过去，还在当下，因为他作品中的奉献、自立、自强不息等，是人类共同拥有的情感。

自1966年起，国际安徒生奖增设了插画家奖。“如今绘本出版得很多，当绘本像海洋一样时，好绘本会自己浮上来。”黑鹤认为，好的绘本应该塑造孩子对美的渴望。曹文轩提出，绘本的文字与插画是1+1大于任何数的效果，绘本插画是对文字的又一次创作，他曾在与俄罗斯插画家合作的绘本中被对方以想象力重塑文字内容的表现所震撼。

儿童文学中最常见的三大主题是成长、游戏、自然，国际安徒生奖也绕不开这三大主题。郁雨君从创造了姆明这一形象的托芙·扬松谈起，“了解她的人生经历后，会发现她是一个勇敢活出自我的人，更加理解她作品中对种种事物奇妙的接纳能力。这可能就是成长主题的意义，让孩子去接受变幻莫测的世界，自己的生命力也会生生不息。”

孙建江回忆，在国内幽默儿童文学作家还不是很多的年代，他策划出版了一套幽默儿童文学丛书，拓展了儿童文学的生态，“游戏是儿童无师自通、自己选择的，能让儿童的情绪得以宣泄。”

黑鹤认为自己并非专一的自然文学创作者，但作品都围绕着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生活展开，“自然文学能为孩子建立起基本的自然观，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而产生与人相处时的同理心。”

儿童文学作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即便是获得国际安徒生奖的作者，他们的作品也可能因为有大胆创新的内容引起老师家长“这能给孩子看吗”的担忧，譬如大卫·阿尔蒙德的作品中涉及生与死的主题。儿童文学应当有“禁区”吗？非常喜欢大卫·阿尔蒙德作品的王君心认为，儿童文学本身不存在“禁区”，但儿童文学的创作用意应该有“禁区”，“书写负面应当引向正面，正如黑暗要用来衬托光明。”郁雨君提到，儿童文学创作者有一个使命，就是要在变化无常的世界里，把孩子们吸引到书里，吸引到一个有恒定价值的世界，“就像安徒生写过的《单身汉的睡帽》，儿童文学就像这个睡帽，可以陪伴一个人的一生。”

儿童文学作家郁雨君

在回答读者提问“儿童文学如何应对AI、互联网浪潮”时，王君心认为，出于不被碎片化裹挟的需求，目前童书出版仍以纸质为主，但也逐渐有了更多与技术结合的形式。黑鹤则表示，这关乎创作者的选择，自己并不焦虑，不管AI参与到何种程度，文学本身仍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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