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人不喜欢鲜花。我们都曾摘下过明艳的花朵,修枝、浇水,小心地把它们供养于瓶中,细细体会那种“阶草侵窗润,瓶花落砚香”的内心喜悦。
然而,徐文治老师在著作《瓶花之美》与《瓶花六讲》的开头就给我们“浇了一盆冷水”,他写道:“据我了解和观察,我觉得好多人并没有接触到中国插花的实质,没有真正了解中国传统插花——瓶花。”
中国传统插花,在一千年的历史传承中,一直约定俗成总称为“瓶花”。“瓶花”这个概念,在北宋时就有了。
从传统艺术的视角切入一个领域,是我特别偏爱的一种路径。原以为插花是一件颇“匠气”的事,但研究中国书画的徐老师纠正了我的看法。比如,我们可以从南宋宫廷画师李嵩的传世画作《花篮图》中看到当时的宫廷插花审美,花插得繁盛而花器讲究;还比如,我们可以从清代文人甚至是皇帝画的各种《岁朝图》中看到,迎接新年要插梅花、松柏枝、山茶等,有时候也插牡丹、玉兰,象征吉庆有余。
尽管皇帝和文人并不常亲手插花,而是由官府或仆人、侍女代劳,但并不代表这不是一件雅事。
我特别喜欢的《浮生六记》中谈到的插花技法以前一直被我忽略。有一段关于花材的描述:“若一枝到手,先拘定其梗之直插瓶中,势必枝乱梗强,花侧叶背,既难取态,更无韵致矣。”沈复的“指导”多么有操作性:如果把花材直接插在瓶中,势必枝乱梗强,背面的叶子配上花,花一定很不好看、没有姿态,所以拿到一个枝子,先要拿在手中“横斜以观其势,反侧以取其态”——这既是一种插花方法论,也可视为一种艺术观点。
一本好的艺术类书籍应是雅俗共赏的,它既可以为业内人士提供专业指导,亦可以成为外行人的“枕边书”,使人获取审美的感悟和灵性的成长,激发人们内在的创造力。
花寄瓶中,与谁相对?从瓶花入手,感受古代人的生活意趣,再让其参与当下生活。如是,美便由心而生。
是为“名物志”系列访谈之七。
《瓶花之美》《瓶花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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