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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香港国泰航空发布了2023年年报，业绩让同行羡慕不已。
财报显示，2023年国泰航空集团实现收益944.85亿港元（约合人民币873.3亿元），同比增长85.1%；净利润97.89亿港元（约合人民币90.6亿元），创2010年以来的最佳盈利。
这也让国泰航空超过预告盈利21亿元至24亿元的春秋航空，成为中国最赚钱的航司。
内地机队规模较大的三大央企航司还没有扭亏，香港民航市场也尚未恢复至2019年水平，如此背景下国泰航空却率先实现逆袭，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那么，国泰做对了什么？
内部在转变，外因也关键
国泰航空是如何盈利的？财报显示，业绩大幅改善得益于2023年旅游需求的显著增长，尤其是内地市场客运数据的快速恢复。
2023年，国泰航空客运收益达559.51亿港元，同比增长308.8%。其中，以内地为主的北亚区域可运载量同比增长534.7％，客运运载率增长23.6个百分点达78.4％，增长幅度均位列第一。
国泰集团行政总裁林绍波介绍，国泰航空的发展一直离不开内地大市场。经过疫情几年的思考，国泰航空提出了公司的新定位“植根香港、背靠祖国、联通世界”，其中“背靠祖国”是重点。
2023年，公司还首次到内地招聘空服员，目标是扩大普通话服务团队，优化针对内地旅客的服务。
除了服务上的改进，国泰航空还紧盯大湾区市场，将大湾区视作延伸总部。
过去几年，国泰航空成为大湾区第一家实现跨境空海联运代码共享的航空公司，除了营运广州与香港间的直航航班外，也与快船及跨境巴士有代码共享合作，让旅客能够在珠三角八大码头办理登机和直挂行李，直达香港国际机场后经国泰航空遍布全球的航线网络前往世界各地。
蛇口的国泰航空贵宾室。
2024年1月，国泰航空位于深圳蛇口邮轮母港（蛇口码头）的贵宾室正式开门迎客，这也是世界范围内第一次有航司在机场外设立贵宾室。
加大力度到内地“抢人”“抢客”外，国泰航空也苦练内功，在数字化方面加大投入，以平抑不断增加的各项运营成本。
林绍波透露，过去一年，国泰航空在数字化方面有超过60个案例投入实验。
比如，机上餐饮有很多不同选择，食材种类不够多旅客会不高兴，但一种食材准备太多又会造成浪费。国泰航空用大数据分析不同的航线和不同乘客的背景，通过数据判断旅客会选择吃哪一类食材，提高服务准确度。
在客服方面，国泰航空也大量运用机器人来替代昂贵的人力。目前公司机器人客服服务成功率超过60%，即进来查询的旅客中，有60%以上可以通过数字机器人获得满意的回答。
当然，业绩逆袭背后，自身努力固然重要，但外部因素同样关键——由于内地国际航班恢复速度不及香港，大量内地旅客只能选择到香港中转，这造成了短时间内的供需失衡，以及机票价格的大幅增长。
林绍波也承认，内地航司国际航班的重建速度都没有国泰航空快，这是国泰航空2023年业绩突破的关键。
根据中国民航局公布的数据，虽然2023年内地民航整体恢复至2019年的93.8%，但国际和地区航线旅客运输量同比2019年下降58.3%，也就是说恢复率只有41.7%。
国泰航空虽然整体运力在2023年年底时只恢复至2019年的70%，但公司在欧美航线上的运力投入接近五成，客座率均超过90%。
欧美航线的火爆使国泰航空2023年乘客收益率达到0.763港元，而2019年乘客收益率为0.536港元，这也意味着国际机票价格仍然偏高，尚未降至正常水平。
此外，民航业内人士林智杰认为，国际油价上涨也是国泰航空能够盈利的外因。
“国泰航空一直在做燃油套期保值业务，前几年是巨亏，2023年国际油价上涨为公司带去相当的收益。”林智杰说。
业绩逆袭背后的启示
国泰航空业绩逆袭，不该止于看热闹，而是要思考对内地航司的启示。
有业内人士指出，国泰航空盈利背后还有一个背景，那就是香港民航市场竞争并不像内地这样激烈。国泰航空集团占据了香港市场超过50%的份额，因此在市场恢复时，可以快速回血。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2024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航空集团董事长马崇贤一个引发争论和热议的提案。
这份名为“加强民航业市场监管和整合”的建议指出，我国航空公司数量过多，内部竞争过度；航空公司枢纽布局相互渗透，基地布局相互重叠，同质化竞争激烈；地方政府过度介入民航业发展，参股或控股的航空公司数量超过30家，没有退出机制；国际补贴既助长无序竞争，还严重削弱了大型枢纽的国际竞争力。
马崇贤认为，应建立航司出清机制，推动行业重组，提高民航市场集中度；调整枢纽布局和建设主体；建立维护民航统一大市场的制度体系，制定行业层面规范市场干预行为的指南，为地方民航各类补助政策提供规则框架。
该提案引发了广泛的讨论。有人认为，疫情三年，全球民航业许多航司破产倒闭，内地民航业竟然没有一家破产，这不正常。但也有人认为，航司多不多要交给市场去评判，现在国内民航竞争不够充分。
林智杰也对记者表示，市场化退出小航司没问题，但如果利用行政手段提高行业集中度，虽然有助于大航司提升利润，但会造成票价高、航班少，吃亏的是旅客，影响的是国民经济的发展。
或许，更值得学习的还是国泰航空在内部经营管理上的一些做法，比如通过数字化手段控制成本等。
巧的是，内地民航盈利冠军春秋航空在介绍企业靠什么盈利时，也提到了这一点。
信息化、数字化正在改变民航业。
春秋航空董事长王煜介绍，在降低成本方面，春秋航空通过精细化管理，以及信息化智能化持续降本。虽然国际油价提高，但公司2023年的扣油成本比疫情前还低不少。
王煜认为，民航的发展会越来越多依靠信息化和人工智能，航司在这一领域可以做很多事。
当然，国泰航空业绩爆发，也提醒内地航司加速恢复国际航班。
目前，中国民航国际定期客运航班稳步恢复，其中，内地飞往新加坡、澳大利亚、英国和意大利等22个国家的航班量已超过疫情前水平。
在中美航班方面，自3月31日起，中美双方航空公司每周可运营100班定期客运航班。
2024年以来，多家航司都公布了新开国际航线的计划。比如吉祥航空将于今年5月31日起，新增每周四班上海浦东—马来西亚槟城直飞航班，并于今年7月起开通上海浦东始发至英国曼彻斯特、比利时布鲁塞尔两条全新直飞洲际航线；东航将于今年4月开通上海浦东—沙特利雅得直飞航线；南航也将于4月开通北京大兴—沙特利雅得直飞航线……
随着国际航班进一步恢复，内地民航整体业绩也会随之修正。但国泰航空的成功之道，值得航司深入研究，对国内其他行业也有启示。